欢迎驻足红色墓园,这里是亡魂的故乡。
“抱歉史蒂夫,今晚带警局兄弟来找乐子,并不是要砸你的场。”菲利克斯漫不经心的解释。
“是我的错,这两天更换了很多新人,对你不熟悉,请别放在心上。” 史蒂夫淡淡回答,他虽是微笑着的,但看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表情:“我还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接待,你们请随意,失礼了……这位是?”他的视线落到米格尔身上。
“我是米格尔。”米格尔自我介绍和他浅浅握了个手,像捏住了一坨冰。
“第一次来?很高兴认识你。” 史蒂夫又把手插回兜里:“欢迎驻足红色墓园,这里是亡魂的故乡。”
那抹淡漠的笑,让米格尔察觉到存在于他们之间某种无法跨越的峡谷,看着对方深邃的瞳孔,不禁重复:“红色墓园,是亡魂的故乡……?”
史蒂夫不置可否,随即又用很难察觉的姿态轻轻点头,幽暗的光线中几乎看不清楚。
“既是故乡就有乡愁,我们是来欣赏莉莉丝之眼的。”酒精袭来,菲利克斯嘟囔着,将自己狠狠抛入就近的沙发中,舒展开四肢深陷进去。
“当然,如君所愿,尽兴享受。”史蒂夫打了个响指,召唤来一名男侍者,自己礼貌的欠欠身离开,消失在房间另一侧的暗影之中,来去无声无息。
VIP室的男侍者和楼下的截然不同,他们态度恭敬,衣着合身,面容整洁,不留发不蓄须,举手投足明显受过良好的职业训练。
侍者单膝跪地,将手中捧着的掌大的复古锡盒放在矮几上,繁复的掐花工艺,簇拥着镶嵌在盒顶的墨黑宝石,让它倾泄出一种仿佛源自古老神话的诱惑。
潘多拉之盒。
米格尔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这里所有的东西,冒出的念头,说出的语言,都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仿佛万物就应该如此这般存在。
这种魅力太过强大,强大到令人害怕。
米格尔一半防备一半期待的盯着侍者掀开宝盒。
漆黑的天鹅绒内衬中,仅托着一颗樱粉色的水晶物体,华光流转,竟似魔瞳渗出的泪痕。
侍者继续专注工作,他用纯银镊子小心夹出粉晶,放置在专门配备的水晶托盘上,操作银质刮刀将晶体压成细腻的粉末,再均匀分成四条平行线。他的手一定很稳,肉眼几乎挑不出平形线的粗细笔直等毛病。
这种极致竟像是行为艺术,米格尔出了神。
“试试,红色墓园里有全城品质最佳的莉莉丝之眼,复方迷幻剂混入纯度最高的V血(备注:V血——Vampire吸血鬼之血简称),一解乡愁。”菲利克斯迫不及待的将一整条粉线全部吸入鼻腔,熟稔的揉搓侧鼻翼放松,协助粘膜接纳异物。
“菲利克斯,这样好么?成瘾的后果……你懂的。”米格尔的理智在挣扎。
“米格尔,成瘾的永远不是药品,而是乡愁……。”没等米格尔回应,菲利克斯的意识已经随呼吸飘入了虚空,他阖眼半仰着头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喃喃的吐字:“如果你没品过V血,你就从未见过天堂。为了天堂……人们可以做任何事……。”
侍者静静地看着客人,不推荐也不说话。
米格尔在这份沉默中倍感自在,虽然闪念间想到了警局拱门顶端邪恶诱惑的命运三女神的剪影,但他仍然选择了追随本心,臣服诱惑——我要去看看什么是天堂。
动手将莉莉丝之眼细致的粉末纳入体内。V血一贴至鼻腔黏膜,便似辐射般带着一种危险的暖意直冲大脑皮层。他的头越来越沉,瞳孔散开,焦距模糊。侍者轻柔的辅助他将头靠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