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温暖橙黄的手指剥离出一小块明亮地带,彷若虚假的希望。
也是,青春已逝。
其实在大部分人看来,玛莎和十年前没太大区别,一直是病怏怏的样子,似乎被卡在了一种安静又萎靡的空间。没人在乎随波蠕动的灵魂,只有她自己才能切实体会到岁月碾压而过时的烈性疼痛。
脸颊消瘦光泽黯淡,需要周期性射频医美才能恢复元气的毛孔,笑起来时眼角一道干性皱纹悄悄延伸,褐色的发丝中还会冒出几根令人揪心的白发。
有时候她幻想着手中所拿是巫后的魔镜,即便魔镜说自己不是天下最美的人儿又怎样?哪怕是天下第十万个美人也行啊,可怜的巫后就是太贪心了,才会走上毁灭。换做是她自信一定不会贪心,更不会自取灭亡。
当然,她偶尔也想乱棍打死帮她做护肤SPA的医师,因为在他们口中,自己的皮肤说的好听叫熟龄肌,说的不好听叫初老现象,总是巧舌如簧推荐最时兴的贵妇产品和医美手法总是巧舌如簧推荐最时兴的贵妇产品和高端医美。
对玛莎来说,有两大让她倍感欣慰的事,一是可以用得起任何贵妇产品,另一个是拥有宠爱她的迷人王子。每当念及此,似乎一切风雨也没有那么可怕无情了。
她微微一笑,对着铜镜给薄唇涂上一层枯叶红的雾面唇膏,郑重的仿佛接纳了一份咒语,随着红色渗入到体内,微翘的鼻尖有了鲜活的气力。窗外有车灯闪过,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光线穿透纱帘给卧室投下精美的花纹,爬上墙壁,掠过天花板,最后消失在角落。紧接着一楼门厅有了响动,她的迷人王子回家了。
克劳利挽着卡蜜拉走进门厅,帮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客厅沉浮在一片浊影中,几盏琉璃灯罩的复古落地灯开着,用温暖橙黄的手指剥离出一小块明亮地带,彷若虚假的希望。
玛莎肯定听到他回来了,克劳利将弄得皱巴巴的西服扔到象皮沙发上对着通往楼上的台阶高声说:“亲爱的,我回来了,收拾一下马上上去。”
卡蜜拉走进一楼客房的盥洗室,踢掉高跟鞋站在明亮的浴室镜前,侧首整理那头柔棕浓密的卷发,克劳利跟进来从背后紧紧环抱住她,把脸埋在暗香浮动的云丝当中,深深吸着她身上令人迷醉的味道。浓密的长发像团海藻,满足着水手对幽蓝深海中美人鱼的幻想,那一捧荡漾的暖意,足以让每颗撞上来的男人心自投罗网。
“疼吗?”克劳利用手将她的头发温柔拨至一边,露出耳后未缝合的切口,红色液体一直流到肩背:“等我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事情,一定宰了那些狗杂种。”
“达令,你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我。”卡蜜拉对着镜中亲昵相拥的成双人影飞了个香吻,侧身从洗漱台抽屉中拿出备用的生物医疗打印笔交给克劳利。
这种刚实现批量生产、外形酷似钢笔的工具,摁下尾部按钮,内置分子材料从笔头的打印口高温喷射而出,生成细密网状且光滑的仿生皮肤迅速修复日常使用造成的轻度破损。
克劳利花了些功夫将卡蜜拉耳后的切口从上至下一点点修复平整,像个专注的手工匠,但依然留下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瘢痕。打印笔身侧的原料刻度条走到了尽头,他不快的皱眉把不能再用的医疗笔空筒扔进了废物篓:“不经用的东西,楼上还有吗?要不要再预定一批?”
“还有很多,达令,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想要你……。”卡蜜拉转过身,手臂蛇一般绕上克劳利的肩柔声撒娇:“我们今晚别上去了,就在这里庆祝你给我的自由好不好?”
克劳利没有刻意避开那道恳求询问的眼神,多年的职业生涯教会他一样信手拈来的技能——直视对方的鼻尖,仿佛在专注的感受着,一心一意的倾听着,而实际上所思所想空无一物。
他看着她的鼻尖,捏揉着她的蜜桃臀,拿出恰到好处为难歉意的表情,俯上一个深长的舌吻:“不行,卡蜜拉,还不到对玛莎开诚布公的时机,取出芯片的事暂时瞒着她。但是我保证,很快,我们都会自由。”
“达令,我明白,呜……你的保证让我欲火焚身。”卡蜜拉垂下胳膊顺势探索,握住他坚硬似铁的下半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没关系,现在我们上楼吧。”
玛莎收好长柄镜,看着两人前后走进主卧,露出甜蜜的微笑:“今天过的还好吗,亲爱的?”
“累人的一天,都是些无聊厌烦的工作,随后去俱乐部喝了点酒放松。”克劳利坐在床边宠溺的用食指刮她的鼻尖。
“你带卡蜜拉去的?”玛莎快活的眨眼,像在等待一个由衷的赞赏,带着一位珠宝商使用毕生精湛技艺,为皇室神秘客户定制了件璀璨夺目的传世孤品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