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乎已经忘却了死去的弟兄, 流连在某个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港口。
山高耸,本来繁盛的绿林带,被横飞的流弹炸出一个个大坑,赭黄的土层外翻,像裂开的皮肉。
偶尔掠过山头的空袭编队投下一排排总量大约有20T的炮弹时,震耳的炮弹声就会在这个山谷来回碰撞,装甲车也随之一阵阵颤栗。
车内一片沉默,车体正在爬坡,山道奇怪的以60度角的倾斜盘旋。
我时刻担心它会不会滑下去,那么看起来就会像学校滑梯上溜下的玩具车,这个笑话可就大了。
不过事实并不这样发展,它比我想象的顽强许多。坚厚的履带深深扎进路面,轧过之处,拔起一层草皮。
它以标准的埋头苦干的精神,一点点向上行驶。
车内死一般沉寂,除了正副驾驶员,只剩下我和另外两名小子。
除了机器,枪械声,没人说话。
扶正一个轻型迫击炮发射座钣支架,我认真清点余下的弹药:8枚80mm口径迫击炮,3枚榴弹,5枚手榴弹,16发霰弹,大约1200发子弹。
这些数量是否够我们撑得过这个山岗?
我陷入了思虑。
“Hi,队长,打完这仗,你该退役了吧,想去做什么?”John摘下头盔,靠过来坐,顺便给空弹匣充弹。
他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笑容明朗,标准的校园男孩。
David则不同,他是个腼腆的男生,棕色的小卷发,下巴尖尖,脸颊发红点缀着雀斑。
他谨慎小心,我总让他负责小队中安全但琐碎的任务。
真觉得他们两个的名字应该调换一下。
“好遗憾,即使能活着回去,我和John还要好几个月的服役期。我们就不能像你一样,捕着鱼躺在海滩上剔牙喝咖啡了。”David叹口气说,不过仍不放松车尾的警戒。
“队长,你会来营地看我们的吧,你的近身格斗教得棒极了,他们准得聘你回来讲课。”John笑的很帅气。
“别想了,菜鸟们,要知道我讨厌死你们身上的泥粪味了。”我愉快的笑出声。
伴着颠簸,我们似乎已经忘却了死去的弟兄,忘却了身遭的危险,忘却了尚未穿越生死线。
徜徉在遥远的,美好的未来,流连在某个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洋港口。